弗兰克·斯特拉的市场终于爆发了吗

弗兰克·斯特拉，《爱斯基摩麻鹬》（Eskimo Curlew ，1976） 俄勒冈波特兰美术馆，收藏基金由霍华德·沃伦夫妇提供©2015 Frank Stella/Artists Rights Society （ARS）， New York。

 

有着60多年的创作经历、最具天赋和创新精神的艺术家弗兰克·斯特拉（Frank Stella）终于在美国举办了三十多年来的首次大型展览。

 

10月30日，惠特尼美国艺术博物馆（Whitney Museum of American Art）的官方展览：“弗兰克·斯特拉：回顾“（Frank Stella： A Retrospective）开幕，这也是这家博物馆位于纽约肉库区Gansevoort Street的新馆首次为在世艺术家举办回顾展。

 

“首先，从物理的层面上考虑，他的艺术生涯涉及的领域是如此的广泛。应该如何把它压缩到一个展览当中？“德克萨斯州沃斯堡现代美术馆首席策展人、本次展览的主要策展人迈克尔·奥平（Michael Auping）——他与惠特尼馆长亚当温伯格（Adam Weinberg）一起策划了这次展览——在电话采访中对artnet新闻说。

 

弗兰克·斯特拉，《哈兰II》 （Harran II ，1967） 纽约所罗门·R。古根海姆博物馆。 埃尔文·布鲁姆捐赠，1982。 ©2015 Frank Stella/Artists Rights Society （ARS）， New York
 

“对我来说这有点让人无法相信，所有的这些作品是同一位艺术家在60多年的时间里创作的。“温伯格在10月28日的新闻发布会上对媒体介绍这次展览的时候说——在惠特尼5楼18000平方英尺的展厅内将展出100件左右的作品。“如果我告诉你这是个5人群展，也许你会更容易相信。”温伯格说。

 

现年79岁的斯特拉依然坚持每天在工作室创作。在形容这位多产、善于把握机会的艺术家时，奥平说：“这里面也许有40多个不同系列的作品，而在每个系列当中还有多版本的绘画和版画作品。在50多年的时间里，艺术家会发生巨大的转变。他就是这样。“
 

弗兰克·斯特拉，《高举旗帜》（Die Fahne hoch！，1959）。 纽约惠特尼美国艺术博物馆 © 2015 Frank Stella/Artists Rights Society （ARS）， New York。

 

1950年代，斯特拉在纽约艺术圈崭露头角，当时他的风格是具有抽象表现主义风格的绘画；他广受好评的黑色油画使用了家用釉面油漆创作，并逐渐发展出极简主义的风格。接下来，他在1960年代使用金属漆、以及具有造型的画布在铝板和铜板上创作的油画也受到了评论界的好评。

 

在后期创作中，斯特拉在颜色、形式以及材料方面进行了更加激进的实验，代表作品包括了“波兰乡村“（Polish Village）以及“大白鲸”（Moby Dick）系列——该系列的作品是按照同名小说的每一个章节进行创作的。
 

弗兰克·斯特拉，《Grajau I 》（1975） 国家历史遗迹保护基金会，玻璃屋。 © 2015 Frank Stella/Artists Rights Society （ARS）， New York。

 

“如果要我总结一下人们的感觉的话，“奥平说：“他们会说：‘我喜欢早期的作品，那些黑色绘画，还有黄铜和铝板，后期的作品我不大能理解，我没见过多少，而且也对它们没那么大的兴趣。‘而且他们还彻底地忽略了中期的作品。这次展览中有很多中期的作品。”他介绍惠特尼的展览时指出。

 

奥平期待观众们可以得到惊喜，不管是从展厅与展厅间的关联、还是单件作品的层面；根据斯特拉的要求，展览“基本上是按照时间顺序进行呈现。“他说：“我觉得展览当中会有一些真正出人意料的地方，比如‘不规则多边形‘（Irregular Polyglots）系列……它们巨大、大胆，棒极了。”

 

斯特拉的作品市场也出现了众多有趣的现象。他的作品在市场上一直保持着坚挺的销售以及旺盛的需求——在artnet价格数据库中有着4700多件相关拍卖数据，其中的40多件成交价格在100万美元（约合633万人民币）以上——但是市场追捧的大部分是他的早期作品，特别是黑色绘画以及同心方块系列。然而，艺术经纪人们称，这样的情况正在开始发生变化。

 

斯特拉目前的成交价格记录创造于2014年5月的佳士得纽约拍卖，他的作品《 Abajo 》（1964）是一件使用金属粉末和与高分子乳胶漆创作的异形布面绘画，在估价600-800万美元的情况下，以660美元成交（约合4181万人民币）。在下周即将举办的苏富比拍卖上，一件来自于阿尔弗雷德·陶布曼（Alfred Taubman）收藏的斯特拉红色同心方块绘画《特拉华州十字》（Delaware Crossing ，1961）很可能会打破这一记录，目前它的估价为800-1200万美元（约合5068-7602万人民币）。

 

据曾经在去年与多米尼克·列维（Dominique Levy）一起拿下斯特拉代理权的经纪人玛丽安·博斯基（Marianne Boesky）说，在私人市场领域，极其稀有的黑色绘画可以卖到3500-4500万美元（约合2.21-2.85亿人民币）。对于这位曾经在多件画廊进行过展览艺术家来说，这次代理权的转换意义重大。（此前他曾与李奥·卡斯特利（Leo Castelli）有过多年合作，直到2011年假画丑闻事件之前，诺德尔（Knoedler）一直是斯特拉的代理画廊。）
 

1986-2015年期间斯特拉的拍卖作品成交量（蓝色：售出拍品数量；绿色：流拍拍品数量） 来源：artnet 指数分析

 

“并没有什么人来给他把住市场门槛，而我觉得这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博斯基在电话采访中对artnet新闻说：“我们需要对他的作品进行学术定位。必须要有评论文章来进行细致、详尽的说明，清晰的呈现这些作品的重要性。与不同的画廊在不同的地方举办展览……他的作品销售成绩很好，但是实际上并没有人在背后推动他的艺术。”

 

博斯基说，他的“波兰乡村“系列已经在市场上引发了关注，并且价格一路走高。“我们对于这一系列的作品有着强烈的责任心，以前，人们会对我说‘嗯，我也许会给你25万美元买一件。‘现在，仅仅一年之后，这些作品可以卖上100万美元，而且供不应求。”她继续说道：“如果你用正确明晰的态度来审视这些作品，并且找到正确的受众群体的话，他们会说‘嗨，别着急’，再用不同的视角来审视它们，这样的对话就会有完全不一样的结果。“
 

1985-2015年弗兰克·斯特拉年度拍卖总额 来源：artnet 指数分析

 

“惠特尼的回顾展很清晰的显示出，真正让人兴奋是那些常规之外的作品。“纽约艺术经纪人保罗·卡斯敏（Paul Kasmin）在电话采访中对artnet新闻说。

 

自从父亲曾经的画廊Kasmin Ltd为斯特拉举办了一系列早期的展览之后，卡斯敏与斯特拉就成为了至交，自己也为这位艺术家举办了数次展览，并一直关注这位艺术家的创作。他最近为斯特拉举办的展览“斯特拉：作为形式的形状“（Frank Stella： Shape as Form，9月10日-10月10日）中展出了一系列来自于艺术家不同作品系列、将雕塑与绘画融合为一体的突破性作品。
 

保罗•卡斯敏画廊“斯特拉：作为形式的形状“展览现场 图片：Courtesy of Paul Kasmin Gallery， New York。

 

“如果你买了一件让你感觉兴奋的弗兰克·斯特拉作品，比如1980年代的环形绘画或者‘大白鲸‘雕塑，你得到的是某种价值。“卡斯敏说。“50-90万美元”对于他这样一位“战后美国艺术家的重要人物“来说，物有所值。

 

博斯基觉得有必要将斯特拉与年轻一代的艺术家一起展出，因为他对于这些年轻人们的影响不可估量。“他对我代理的艺术家、甚至所有的艺术家都产生了影响，成为了他们艺术的源泉。“博斯基说：“在这样的语境当中你可以看清楚他所产生的影响，而在诺德尔那里则看不到，因为在诺德尔代理的艺术家中斯特拉还是一个年轻人。”她说。

 

去年秋季，博斯基在自己的纽约画廊展出了斯特拉的雕塑作品，而多米尼克·列维则在纽约和伦敦的画廊举办的“本地历史：卡斯特拉尼、贾德、斯特拉“（Local History： Castellani， Judd， Stella）中展出了斯特拉的重要早期作品。

 

“他有着许多大家熟悉的系列作品，“博斯基说：“但是，在最近20多年创作的作品、甚至一部分1980年代的作品都被错误的认为是在炫耀、浮夸，而实际上却影响深远。我觉得，有必要在当代年轻艺术家的创作语境下对这些作品进行解读。”

 

不过，她并不人物斯特拉的作品价格差异巨大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其实，我觉得市场的偏见是件好事。‘有一件弗兰克·斯特拉的作品‘不应该成为赶时髦的事情。“

 

比利时艺术经纪人格里高利·沃格尔桑（Gregoire Vogelsang）在惠特尼回顾展前的几个月就注意到了斯特拉作品在市场上所引发的热潮，当时他刚刚将一件创作于1980年代的、价格在75000美元左右的大型拼贴作品带到了南安普顿艺博会（Art Southampton）。沃格尔桑将把这件作品带到即将开幕的伊斯坦布尔当代艺术博览会（Contemporary Istanbul），明年一月，他在布鲁塞尔的第二间画廊的开幕展也将是斯特拉的展览，同时也会展出这件作品。

 

Spreuth Magers也刚刚宣布，他们将代理斯特拉在德国以及洛杉矶的作品销售。

 

斯特拉的长处在于他孜孜不倦的艺术创作。就像博斯基说的：“弗兰克总是领先三步，这才是他真正的兴趣所在，他从来不在乎自己是不是流行。“

 

译：Joe Zhu

 

来源：artnet新闻